“北京人”和“北京的人”

读新世界出版社出版的安顿所著《绝对隐私——当代中国人情感口述实录》一书，才知道前些年北京某家报纸曾就“‘北京人’和‘北京的人’”这个题目开展过一次讨论。我不知道讨论的背景，也不知道讨论得出了什么结论。这里单是就这个题目的表意加以研讨。

如果你去问一般人：“‘北京人’和‘北京的人’有什么不同？”人们一下子还真会懵懂。有人说能感觉到两者不同，但说不明白。其实还是不明白。我理解：“北京人”指生在北京、长在北京的人，即“籍贯”为北京的人。“北京的人”是指在北京生活或工作的人，但却不是北京土生土长的，也即籍贯不是北京的人。由此可见，在北京生活或工作的人，还不能称“北京人”，“北京人”仍然会把你看作外地人。

由此可见，有无“的”字十分重要，这些地方表现出汉语表意的微妙之处。再请看：

山羊胡子山羊的胡子

娃娃脸娃娃的脸

孩子脾气孩子的脾气

金鱼眼睛金鱼的眼睛

美国朋友美国的朋友

左边一行名词前的修饰部分（定语）都是对该名词的描写，右边一行名词前的定语则是对名词的限制。所以，“娃娃脸≠娃娃的脸”。一个成年人可以长一副“娃娃脸”，但不能说他长了一副“娃娃的脸”，因为“娃娃的脸”就是指孩子的脸。其他例子都是这种情况。

但是，千万不能由此得出结论：凡定语后带“的”的就是限制性的，不带“的”的一定是描写性的。事情并非这样简单。有的带“的”的却是描写性的，如：美丽的花朵、高高的兴安岭、雄伟的天安门、敬爱的老师，等等。而不带“的”却也可以是限制性的，如：中国政府、我们国家、学校设备、大连风光，等等。

是限制性定语还是描写性定语，有时需要根据上下文语境来领会，孤立起来不容易确定。比如，单说“高尚的人”，其中的定语“高尚的”是限制还是描写？不易确定。但在下列句子中比较一下：

1．保尔·柯察金是一位高尚的人。

2．高尚的人注视着人民的事业，卑微的人盯着自己的名利。